2023年11月6日，俄亥俄州哥伦布市（Columbu），俄亥俄州立大学校园一角
我在美国知名大学教授经济学已有四十多年。我经常教大班，因此多年来可能遇到过几千名来自中国的学生。在我所认识的学生当中，有些最善良的，是中国人，有些最令人无语的，也是中国人。
我在这里要说的令人担忧的事情就是，在我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大学中这两类学生的比例似乎发生了变化，至少在本科生群体中是这样。我记得，在1980年代初进入美国大学校园的那些中国学生，普遍温文尔雅；反观现在，美国大学的中国学生数量似乎在不断扩大，但是高素质学生的比例却越来越小。
当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可能会对这个现象做出各种解释：例如中国近年来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让中国人咄咄逼人的民族中心主义（ethnocentric）变得更强烈，他们也更为表现出与中共结盟捆绑的态度；中共持续不断的政治斗争的结果，令中共高层干部（通常涉嫌贪污腐败）的子女们受益，他们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以及许多其它可能的原因。在这里，我只想描述一下在与中国学生相处过程中，我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我认为这可能会对美国高等教育的某些方面产生的影响。
早期的中国学生总是小心翼翼地遵守这里所有的规章制度，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岔子，影响了自己的留学生身份，或者无意中得罪了某些当地人。然而随着慢慢适应了美国大学的各种环境和文化，后来许多中国学生首先想到的就是考试作弊。当然在美国高等教育中，所有群体的作弊现象都在增加，但是在我的班上，中国学生的作弊问题尤为突出。这已经成了一个特殊的现象，甚至引起了媒体的广泛讨论，如《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在2015—2016年间就集中发文探讨这个。
在我任教的过去十年中，几乎所有的作弊事件都涉及中国学生。中国学生甚至向我吐露，当他们来到美国，看到考试期间对学生的监控如此松懈时，感到非常惊讶。他们说，在中国，所有学生都在闭路电视监视器下考试，而在美国，我们只能依靠几名教师或助教的随意巡视来控制作弊行为。
一些被当场发现作弊的中国大学生甚至表现出一种将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态度，这种态度在中共高层中很常见。对于这些在中共特权体制下成长起来的中国年轻人来说，儒家的孔子和道家的老子等中华传统哲人所提倡的仁义道德早已不复存在，西方社会的“荣誉信任制度”（honor system）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拒绝迷信，拒绝任何带有宗教色彩的东西，也拒绝通常伴随宗教思想所衍生的道德价值观。
最终，关于中国学生违反学校规章制度的事件不断爆出，引起校方关注。为了规避新生必须住宿舍的规定，他们会签署宿舍合同，支付食宿费用，然后搬到校外的豪华公寓。他们有时会付钱给符合条件的教职员工，以便用教职员工的身份证登记自己的汽车，从而在教职员工专用车库为他们的昂贵跑车找到停车位。
更糟糕的是，中共支持的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Chinese Student and Scholar Association，简称CSSA）开始在一些大学提出出于政治动机的要求。在我所在的大学，这个组织试图干扰法轮功（也称法轮大法）和台湾学生团体的正常活动，要求取消这些团体使用学校电子邮件的权利，剥夺他们在图书馆画廊展示艺术品的权利。有一次，我和法轮功学生团体一起参加返校节游行（homecoming parade），当时我担任该团体的教师顾问，一名中国男学生走近我，在离我不到三英寸的地方，用脏话对我破口大骂！
我相信，越来越多的中国大学生的这些令人遗憾的行为早已被广泛知晓，然而许多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中国学生通常会支付全额学费，而大学想要的，是他们手中的钱。我的课比较多学生修读，座位稀缺，有一次，一位大学管理人员要求我停止给美国学生选课，因为这些座位被“保留”给了新来的中国学生。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一位成绩优秀的美国学生由于无法修读会计专业，在我的办公室里伤心地哭泣，因为会计专业已经挤满了中国人，而她的会计师父亲正期待着她加入他的企业。
众所周知，高等教育是美国工业的伟大成就之一。到20世纪后半叶，每个州都设有杰出的高等院校，为那些通过尽心尽力提供服务、制定周到的公共政策，以及依法缴纳税款，为美国这些伟大成就做出贡献的人们提供教育服务。无论是美国学生还是中国学生，当他们支付学费就读于一所大学的时候，这些学费仅占多年来为使这所大学成为真正的高等学府而投入的人力和财力的很小一部分。
这些院校的伟大之处在于，大学的创始人和支持者将包括道德和信仰在内的价值观融入其所提供的教育的方方面面。被许多人视为美国高等教育巅峰的常春藤联盟（Ivy League）的八所顶级大学中，有六所是由宗教团体创办的，这绝非偶然。为了延续这个伟大传统，我们应该坚持要求所有学生诚实做人，遵守规则，尊重所有校园成员，无论他们为学校带来了多少财富。
当美国向中国人敞开大门时，开始涌入我们校园的中国年轻学子会告诉我，他们的祖父母曾经向他们讲述孔孟之道，曾经教他们烧香拜佛。这些中国学生中，许多人是温厚可爱的人，尊重美国人的道德感以及美国教育过程中的道德规范。而如今在中国，受过传统孔孟教育的那一代人已经逐渐老去，今天来到美国的中国年轻人由于有了互联网，对英语和西方文化有了更多的了解，但他们却对孔子智慧知之甚少。事实上，他们在受教育的过程中已经很少接受传统中华文化的熏陶了。相反的是，他们身上具有明显的中共特权的思想印迹，讲究唯我独尊和目空一切。
对于目前将中国学生拒之于美国校园门外的做法，批评的一方通常关注的是如果中国人被拒之门外，将对大学预算造成严重损害，导致人才流失；而支持的一方通常关注的是间谍活动和技术盗窃。我想说的是，这些争论的焦点其实应该是，如果目前被中共灌输思想的中国年轻人继续涌入我们的大学校园，可能会对美国的高等教育伦理造成严重的伤害。
但愿我们能回到那个纯真的年代，那些温厚、害羞、心中谨记着孔子教诲的中国年轻人坐在美国大学的教室里，与我们自己的道德规范融为一体。我相信如今仍然有很多中国学生在我们的大学校园里举止得体，表现卓越。但是，正如所有类似的问题一样，无辜的人将不可避免地要为那些同一族群的逾越界限行为买单。
作者简介：
露西娅‧邓恩（Lucia Dunn）是俄亥俄州立大学哥伦布分校（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Columbus）的经济学荣誉教授。邓恩教授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获得博士学位。她曾在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和佛罗里达大学盖恩斯维尔分校（University of Florida, Gainesville）等高校任教，并曾担任佛罗里达大学商学院调查项目主任。她发表的大部分研究都集中在劳动力市场和消费者债务等领域。
原文：Where Did All My Sweet, Shy Chinese Students Go?刊登于英文《大.纪.元;时报》。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并不一定反映《大.纪.元;时报》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