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是一党专政
九一一之后,為了防止恐怖活动的融资,制订了《国际反洗钱公约》,美国的国土安全部也特别责令银行必须调查来歷不明的款。二○○三年,联大又通过《联合国反腐败公约》,中国后来也成為缔约国。中国在两年前制订了《反洗钱法》,防止以各种方式掩饰隐瞒包括贪污贿赂犯罪所得在内的洗钱活动,还规定与外国政府在反洗钱方面合作,交换与反洗钱有关的信息和资料。这是中国反贪局要求美方协助的法源。对中共来说,向美方提供资料等於正式拉了警报,说明贪腐问题在中国已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中国有反贪局,中共也有从中央到省县的纪委,但為甚麼中国的贪官却越捉越多?两年前,国际反贪局联合会在中国召开第一次年会,闭幕时还呼吁各国要从「根源上」预防腐败犯罪。对中共来说,这个「根源」无非就是一党专政的体制问题。改革开放并没错,错在半吊子改革。在政治制度不变的情况下推动市场机制,结果伴随经济市场发展而蔓延的是不同的利益集团之间合作与交易的政治市场。
中央向地方「放权让利」,获得实惠的不是直接从事生產者,而是地方党官。他们在地方经建中的主导作用,实际上使他们扩大了权力。而随地方政府「公司化」的趋势,他们可以自行拟定「创收」项目,以追求GDP的增长。因此,审批土地,招商引资,就成為表现政绩的不二法门。许多重大弊案都是因此而生。政治权力和地位,反映在审批土地证、规划证的上百个公章上,成為党官获利贪腐的温床。从多年前声援抗迁农民的维权律师遭到地方公安毒打,一直到最近报道辽寧西丰县修建「世界最大」的「东北土特產交易中心」引起的迫迁纷争的记者,被西丰公安进京追捕的事件,都有一脉相承的「根源」。
无法无天小皇帝
各级党官已是无法无天的小皇帝。上海党委书记陈良宇的贪腐大案显示,党官连社保基金也敢挪用去牟私利。结果中纪委查处,法院起诉后,大贪官只是轻判收场。中共的报刊也承认,贪腐现象在厅处级干部和国家工作人员中不断繁衍滋长,潜逃出境的携款数额,也从过去的几十万到现在的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元。中共在省市各级的纪委,歷来是由党委副书记兼任,审查的案件能够提到法院起诉的不到百分之八,现在打算由中央直派,彷彿钦差大臣。但从全民公愤的陈良宇案虎头蛇尾的结局来看,谁能对此有信心?如果政治制度不变,在党天下的格局,没有外部力量的监督,没有独立的公检法,防治贪腐只是缘木求鱼。
殷惠敏
文化时事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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