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许多最优秀的安保人员来自美国国务院或者FBI等机构,他们拥有广泛的经验,而且雇佣成本高昂。
而扎克伯格作为“最怕死的硅谷富豪”,则揭示着另一个道理:没有最安全,只有更安全。如果没有安全感,安保费用几乎没有上限。
扎克伯格到底有多少保镖数量未可知,但人们总是能注意到他身边的众多贴身保镖。
早在2016年,扎克伯格在北京天安门跑步,就有至少5名保镖陪跑,将其包围在中心。也是在那一年,据Business Insider的报道,扎克伯格在自己价值700万美元的别墅里,安排了16名保镖。
更为有代表性的,是扎克伯格在自己的主场——Meta(前Facebook)公司里的不安。2019年时,Business Insider发表了一篇深度报道,狠狠扒了一下Meta的全球安全团队。
据这篇报道,彼时Meta的全球安全团队就已经有6000人规模,其中包括大量安全专员。这些安全专员不仅会在扎克伯格的住所武装保护他,还会在公司里以便衣形式潜伏着。他们配枪,默默巡逻,让注意到他们的员工感到不安。
虽然Meta的办公室下面就是员工停车场,但是有一个位置不许停车,那就是扎克伯格办公桌的下方,免得有人把炸弹藏在车里。就连开会的时候,扎克伯格的贴身保镖也会岿然立在他面前,隔绝他与人群(也就是员工),另有一些人穿着便衣混在重点关照的员工旁。
公司里流传着一个说法,称扎克伯格的办公室有个秘密通道,危急时刻小扎一按按钮就可以逃进去。
至于扎克伯格对住所安保措施的执着,自是不必多说。最典型的是扎克伯格位于美国夏威夷考艾岛的“库劳牧场”,占地1400英亩,从土地到建造的成本高达2.7亿美元。
可不要小瞧扎克伯格的“建造”,库劳牧场除了地面上应有尽有的设施之外,还有引人注目的地下避难所:主建筑之间有相连的隧道,其分支通往500平方米的地下空间,不仅有生活必备设施和资源,还有逃生舱口,到处都是摄像头。而地下避难所的门由金属建造,并由混凝土填充,就像防空洞会采用的设计。
这样看下来,硅谷大佬动辄一年上百万美元的安保费用,似乎也并不令人意外了,毕竟只要有想法,能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只要心够慌,哪里都能是战场。
硅谷大佬是集体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吗?
还真不是,他们的担忧情有可原。
就连硅谷最激进的安保狂魔扎克伯格,也曾是一个不想被束缚的阳光大男孩。2011年,扎克伯格有了第一名保镖的新闻还备受舆论关注。那是Facebook创立之初,扎克伯格不过二十啷当岁。
彼时的他,还经常心血来潮地溜出办公室,去慢跑,去酒吧,让他的安保人员急得团团转。
2016年,扎克伯格的心态发生了重大转变。那一年,扎克伯格因为选择在Facebook关闭了恐怖组织的账号,而遭受了该组织的公开死亡威胁,配以一张包含推特创始人杰克·多西(Jack Dorsey)和扎克伯格的图片,图片上有多个弹孔。
在受到威胁的第二天,扎克伯格依然去跑步,但是身边有了多名保镖。其后他在北京跑步时也是如此。
2018年,另一件事情刺激着硅谷高管的神经——一名心怀不满的YouTube用户在公司旧金山总部开火,造成三人受伤,枪声回荡在整个硅谷。
距离事发地仅有30分钟车程的Facebook,立刻增强了安保措施,其中包括斥资约100万美元,增添30辆巡逻车。
就连对于员工的“提防”也不是没有根据。前Meta COO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曾经被一名员工跟踪,后者还给她不断发信息。后来公司解雇了这名员工,并且将其列入黑名单,在这个名单上的人被禁止进入母公司的所有资产。就连他们在Meta旗下软件上的账号也会被“关照”,安保人员不断提取他们的地理位置,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于是,扎克伯格渐渐从一个不知危险为何物,甚至有时候会想甩开安保人员的年轻人,变成了如今这个被安保大网兜住的笼中雀。尤其在Facebook从年轻人喜闻乐见的社交媒体,变成了一个侵犯隐私和窃取信息的“坏蛋”后,扎克伯格有理由担心自己比十年前更加不安全。
扎克伯格的转变,是硅谷大佬的一个缩影。不管是亲身经历,还是有所耳闻,硅谷大佬频频经受危机的洗礼,以此对“安全”愈发重视。
2023年初,马斯克父亲在面对儿子为其雇佣百名保镖、加强南非家中的安保措施时,对马斯克的不安很理解。他认为绑架马斯克的任何一个家人,都可能立刻获得2000万美元。
实际上,2022年,马斯克多次公开表示自己遭受死亡威胁,还反复申明绝对不会自杀。而在2022年底,马斯克公布一段视频,视频中一位穿着一身黑衣、戴黑色面罩的陌生男子正在车里举起手机对准马斯克。马斯克声称,一辆载着其儿子的车被这名男子疯狂跟踪,他以为马斯克也在那辆车里。后来他阻挡汽车行驶,并爬上了引擎盖。
同年,收购了推特的马斯克关闭了大学生杰克·斯维尼(Jack Sweeney)创建的账号“Elonjet”。该账号专门发布马斯克的私人飞机行踪。
潜伏的危机可能性之多,让人无从安心。对硅谷大佬来说,对自己的人身伤害可能来自于一个想要出名的人,或者是狂热“粉丝”,也可能来自于因为公司决策、股价、价值观等各种原因而充满仇恨的人。这还是能想到的可能性。
硅谷大佬收获崇拜,收获爱,也收获责怪,收获恨。不管是狂热的爱,还是激烈的仇恨,抑或是莫名其妙的动机,都有可能对他们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胁。
然而,并不是所有大佬都选择绞尽脑汁让自己更安全。早在1998年,43岁的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在进行演讲时,被当众砸了蛋糕,满脸都是奶油。始作俑者只是一个想出名的人,这是他首次作案。而他真的在事发后出了本书,讲述这段经历。但这似乎并未让他“应激”,一直到2019年,63岁的盖茨被微软前员工碰到在排队买汉堡,身边无人保护。
另一个和扎克伯格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t Buffett),根据伯克希尔哈撒韦披露的信息,2023年该公司为董事长兼CEO巴菲特支付的安保费用“仅为”31万美元,较2016年的高点下降了19%。
回看川普被枪击事件之后,硅谷大佬几乎尽数发声,其心情不难理解:暴力可能发生在川普身上,也有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但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幸运,可以爬起来,当个英雄。
至于出于恐惧和担忧而做出的防御措施,究竟有没有一条“合理”和“过度”的界限,并不是他们想深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