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亲手支解美国缔造的全球贸易制 * 阿波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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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亲手支解美国缔造的全球贸易制—川普的关税战:全球政经与安全三合一的规则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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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等关税”并非只是纯粹经济的考量,更是整合经济安全即国家安全的战略体现。从此角度也可透折出川普外交、安全和经济“三合一”的三个思维:一是削弱多边制度,力行单边工具;二是摒弃制度共识,转向政治主观;三是在全球制造不确定性,从而在美国国内制造确定性。所以,川普发动的不只是一场关税战,且是一场规则战,只准美国打破规则、制定新规则;不只是一场贸易战,还是一场重塑全球政经秩序与安全的博弈。

美国缔造了全球贸易制度,如今川普要以身试法亲手支解它。(美联社

美国总统川普按下史诗级的“对等关税”核弹,全球无差别攻击令各国措手不及外,也让全球贸易秩序崩解中,各种资产价格一片惨绿⋯⋯横空出世的关税武器,强力破坏了全球经济成长的前路,世界各国正在懵懂中寻思出路。

把“全面”和“对等”结合在一起的川普关税战,无论是范围还是强度都超过了人们的预期,各国政府和市场都懵昏了,徬彿时空错乱,川普当家的美国政府正试图亲手推翻自己一手构建的全球贸易秩序,开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逆全球化时代”。

首先,对全球各国统一征收10%的基准关税,是美国从自由贸易换轨到“普遍贸易防御”的大逆转。川普认为全球化造成了美国制造业的空心化,故想透过“无差别征税”作为一种再工业化的工具,把制造业和供应链重回美国。美国自己律定的基本关税,不仅打破美国此前基于世界贸易组织(WTO)规则所执行的最惠国待遇框架,也向世界释放出一个清晰的信号:美国将不再接受多边主义所倡导的“平等互惠”原则,转向以自身经济安全为中心的单边战略。

其次,对各国高额加征关税的意图不只在于经济层面,还在国家安全及战略伙伴的层次。川普政府希望在供应链“友岸外包”过程中重新谈判利益分配的比例;即便是盟友如日本或欧盟也未能幸免,这种做法既是对不对称市场准入政策的对策,也可看作川普施压盟友“选边站”的手段。

还有,对于高度依赖美国市场的产业与厂商或国家来说,高关税看似关税壁垒的竞争障碍,实质上更是逼迫落地在美国生根设厂,甚至重塑美国供应链与产业聚落的强制性手段。因此,“对等关税”并非只是纯粹经济的考量,更是整合经济安全即国家安全的战略体现。

从此角度也可透折出川普外交、安全和经济“三合一”的三个思维:一是削弱多边制度,力行单边工具;二是摒弃制度共识,转向政治主观;三是在全球制造不确定性,从而在美国国内制造确定性。

所以,川普发动的不只是一场关税战,且是一场规则战,只准美国打破规则、制定新规则;不只是一场贸易战,还是一场重塑全球政经秩序与安全的博弈。

对比WTO倡导的“结果服从规则”,川普反其道而行“规则服从结果”;WTO主张“制度约束国家”,川普则唱反调“美国优先于制度”。“对等关税”折射的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传统自由贸易的关税思维,不再温和、不再对等、不再互惠,而是回到权力与利益的直球对决。

这不仅是美国从制度主义转向单边主义,更是从“多边削权”到“主权增权”的根本性转变。在WTO架构中,每一位成员都要接受“以自由换发展”的代价,意即国家需放弃部分主权,遵守贸易仲裁机制、透明申报和配额管制的规定。但“对等关税”反其道而行:你征收多少,我就征收多少;你设门槛,我也设壁垒;你补贴企业,我就加税报复。

这个逻辑听起来公平,实则推翻掉规则本身。“对等”不再是经济上的互惠利益,而是关于市场与权力不对称叙事与话语权的再重塑。尤其,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市场,主张“对等”是以强势市场及全球强权为支撑;当这种“对等”以退群WTO并脱轨协调机制而被美国“单方面执行”时,其他国家要么被迫接受要么对抗升级,这无疑把世界带回去“贸易摩擦无序化”前现代的丛林法则时代。

换言之,“对等关税”其实是一种以“对称性”为旗号,以“美国例外”为实质的新关税逻辑,并将其武器化,要求全球各国恪守。

“对等关税”的核爆威力有多大?检视历史上曾出现3种震撼:第一,一旦政策落地成为长久执行的事实,其深钜影响如同1971年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森(Richard Nixon)对美国所有进口商品征收10%的附加费,并决定关闭“黄金窗口”(gold window)放弃金本位制度一样惊天动地,一举终结美国与二战盟国共同确立的战后金融架构———“布列敦森林制度”(Bretton Woods system),即以每盎司35美元的固定价格将美元兑换为黄金。当时美元大幅贬值,国际金融市场陷入混乱,美国的失业率与通膨率持续上升,史称为尼克森震撼(Nixon shock)。

第二,川普祭出的加征高关税可说是一场针对全球与美国的全球范围大规模加税,虽然看似主要对国外企业端加征,但和所有的企业税一样,羊毛出在羊身上,加税的成本最终都将转嫁给美国消费者。况且,在加税的环境下,不只美国经济连同全球各国的经济成长都阻力重重,不是走向衰退就是停滞性通膨的经济危机震撼。

第三是大萧条震撼:1930年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The Smoot-Hawley Tariff Act)导致美欧之间贸易规模从1929年的历史高位迅速跌落,进一步走向并加剧了大萧条。

川普非常推崇威廉·麦金莱(William McKinley),称其为“关税之王”。在就职演讲中,川普赞扬麦金莱运用“才智和关税”让美国富强,称他是“伟大的总统”。川普认为麦金莱时期的高关税政策让美国繁荣,既保护了美国企业又发展了经济,也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准。川普眼中“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典范是“麦金莱时代”。

1897年,麦金莱入主白宫,签署《丁利关税法》(Dingley Act),大幅将美国进口关税平均税率提升至52%,导致美国进口商品价格大涨,消费者开支大幅上升,并导致全球贸易的紧张与紧缩局面。只不过,麦金莱执政后期的理念发生了大逆变,变成开放贸易的支持者。他在1901年的演讲中表示,“商业战争无利可图”。历史教训的启示,总是姗姗来迟。

历史竟是如此讽刺,美国既缔造了全球贸易制度,如今川普要以身试法亲手支解它。历史经验告诉世人的贸易关税战没人可以得利而全身而退,如今“对等关税”的核爆威力,“美国例外”是否实现,正考验美国与全世界的智慧。

历史也总是惊人地相似,但愿我们不再掉落历史的深渊中轮回。

责任编辑: 江一  来源:上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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