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24日,武汉市一个男孩坐在橡皮圈上吃饭。(图片来源:ZOU QING/AFP via Getty Images)
一、你可还曾记得二十年前那一场“百年不遇”的长江洪水?
时间过得真快。
2018年是“战胜1998年那场百年不遇的长江洪水”二十年周年的纪念。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并没有举行什么活动来纪念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中国媒体也鲜有纪念文章,特别是中央的那几个国家级的甚至是国际级的重要媒体。显然,习*近*平是不喜欢将江泽民利用1998年长江抗洪,大规模调兵,夺取掌握对军队的绝对指挥权的做法。
而正式举行纪念活动只有杭州。2018年8月12日,纪念1998九江长江抗洪胜利20周年座谈会在杭州举行。这一天,正是长江特大洪灾中,九江大堤决口被成功围堵整整20年周年之日。
为什么这个纪念活动不在长江大堤溃口的江西省九江市举行,或者在湖北省的沙市举行,而在浙江省杭州市举行?这是因为报告文学《九八・九江》一书的作者葛羽哲目前在浙江广电集团工作。葛羽哲1991年9月入伍,大学学历,曾亲自参与1998年九江抗洪。作为纪念活动的一项最主要内容,就是百花洲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九八・九江》举行首发式。
经过二十年时间的沉淀,战胜1998年那一场百年不遇的长江洪水的真实面目渐渐地展露在世人面前。
二、1998年长江洪水不是百年不遇的洪水
首先,1998年的那场长江洪水不是什么百年不遇的洪水。许多水利专家如陆钦侃、杨振怀等都认为,这场洪水其实并不算大,与历史记录相比只能算是“小洪水”,但是结果却是“高水位、重灾情”。
衡量一场洪水大小的最重要标准是最大洪峰流量。1998年长江宜昌水文站测到的长江最大流量是8月16日出现的63600立方米/秒,小于1954年该站的最大洪水流量,更小于历史上的最大洪水流量。根据历史上的长江洪水数据计算,宜昌站5年一遇的洪水流量为60300立方米/秒;20年一遇的洪水流量为72300立方米/秒;百年一遇的洪水流量为83700立方米/秒;千年一遇的洪水流量是98800立方米/秒;超千年一遇的洪水流量则为115000立方米/秒。这些数据显示,1998年长江洪水期内最大洪峰流量介乎于5年一遇的洪水和20年一遇的洪水之间,科技人员正是据此认为1998年的长江洪水属于“小洪水”。
但是在这样一个并不算很大的洪水流量下,1998年长江中下游的河道却出现了罕见的高水位,特别是在荆江、沙市地段出现了45.22米的高水位(本文中的水位高度均为海拔高度),比1954年的最高洪水位还高出0.55米。正是这“高水位”造成了1998年的重大灾情。
为什么会产生“小洪水、高水位”这种反常的现象?
有人认为是上游的森林砍伐,导致上游地区水土流失加重。泥沙被冲出三峡之后,在荆江河段沉积,淤高了河床;有人认为是对长江沿线湖泊的围垦,比如对洞庭湖的盲目围垦,使得洞庭湖的湖容量由1949年的293亿立方米减少到1998年的167亿立方;有人认为多年以来利用江心洲和江心滩上建造了众多民垸,人为设障行洪,增加了洪水的水位;还有人认为是长江盲目裁弯取直的结果等等。但在诸多解释中,最有说服力的是原水利部部长、当年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杨振怀的观点。他认为,未按规划使用分、蓄洪区,是导致洪水逼高河道水位的主要原因。中国当官的有个中国特色,在位时不敢对时政发表评论,常常人云亦云;而在退休之后,则观点比较尖锐,有自己的观点。
1954年长江洪水之后,国务院专门制定了长江防洪规划:一旦沙市的水位达到44.67米,荆江分洪区就必须开闸分洪。沙市的水位44.67米就是1954年洪水过程中沙市的最高洪水位。
1972年、1980年两次长江中下游五省市座谈会建议加高加固长江干堤,并将启动荆江分洪区的标准提高到沙市水位到达45米。但是当时中央政府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三峡工程上,并未加高加固长江干堤。所以到1998年,荆江分洪区开闸分洪的标准仍然是1954年沙市的最高洪水位44.67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