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台风所引发的灾害,特别是9月上旬的超强台风“摩羯”是有气象记录以来秋季登陆我国的最强台风(笔者注:不是登陆中国的最强台风,而是秋季登陆中国的最强台风)。
第四,干旱交替发生,川渝和长江中游地区出现旱情。7月随着雨带北抬,华北南部、黄淮和西北东部大部分地区旱情逐渐缓解,部分地区出现旱涝急转。8月以来,受高温少雨影响,川渝和长江中游等地旱情发展。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2024年前三季度中国没有发生流域性的严重“自然灾害”。2024年前三季度全国平均降水量633.3毫米,较常年同期偏多10.5%。降水量的年际变化是指年际之间的降水分配情况,中国大多数地区降水量年际变化较大。某年的降水量较常年偏多10.5%,都属于正常变化范围内。根据中国气象局发布的《中国气候变化蓝皮书(2022)》[3],1961年至2021年,我国平均年降水量呈增加趋势,平均每10年增加5.5毫米,且年际变化特征明显。20世纪90年代,我国平均年降水量以偏多为主,21世纪最初10年总体偏少,2012年以来持续偏多。2021年,我国平均降水量较常年值偏多6.7%,其中华北地区平均降水量为1961年以来最多,而华南地区平均降水量为近10年最少。所以2024年前三季度全国平均降水量较常年同期偏多10.5%,完全属于正常情况。
而在一年前,国家应急管理部对2023年前三季度的“自然灾害”是这样描述的:我国自然灾害形势复杂严峻,以洪涝、干旱、台风、风雹和地质灾害为主,低温冷冻和雪灾、地震、沙尘暴、森林草原火灾等也有不同程度发生。
应急部明确指出,自然灾害形势复杂严峻。比如风灾,2023年6–9月,江苏南通、盐城、宿迁等地龙卷风灾害共造成14人死亡;又比如雪灾,2023年1月17日西藏林芝雪崩造成28人死亡,为中国近年来因灾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雪崩灾害;再比如沙尘暴,2023年是10年来最多大风沙尘暴的沙尘年。
特别是2023年进入“七下八上”后,20余天内相继遭受“杜苏芮”超强台风、海河流域性特大洪水、松辽流域严重汛情等重大灾害。2023年8月12日,水利部发布汛情通报,本次洪水判定为流域性特大洪水,并命名为海河“23·7”流域性特大洪水[4]。
2021年5月,水利部印发《全国流域性洪水划分规定(试行)》[5],旨在为规范全国流域性洪水划分工作,满足新时期洪水防御工作的需要。该规定适用于长江流域、黄河流域、淮河流域、海河流域、珠江流域、松辽流域及太湖流域等七大流域。流域性洪水分为三个等级,分别为
——流域性特大洪水、
——流域性大洪水和
——流域性较大洪水。
流域性特大洪水是中国级别最高的流域性洪水,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洪水了
2023年受台风杜苏芮北上与冷空气交绥影响,7月28日8时至8月2日8时,海河流域5天面平均雨量达153毫米,降雨总量487亿立方米,为海河流域1963年以来的最强降雨。受强降雨影响,子牙河系、永定河系、大清河系先后发生了编号洪水,宁晋泊、大陆泽、小清河分洪区、兰沟洼、东淀、献县泛区、共渠西、永定河泛区等8个蓄滞洪区相继启用。其中,永定河发生1956年以来最大洪水,大清河发生1963年以来最大洪水。无论是海河流域遭遇的降雨还是在海河流域形成的洪水,都是极端且罕见的[6]。2023年8月3联合国秘书长副发言人哈克表示,秘书长古特雷斯对北京及周边地区的暴雨造成多人遇难的消息感到悲痛[7]。可见这场洪灾之严重,惊动了联合国秘书长。
根据《维基百科》的统计,北京死亡失踪51人,河北省死亡失踪45人,共计死亡失踪96人。海河“23•7”洪水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超1000亿元[8]。
图5:京津冀洪水,涿州被淹,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图6:京津冀洪水,河北蓄滞洪区紧急转移居民,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很难解释,为什么2024年前三季度中国遭受的“自然灾害”没有2023年同期严重,没有发生流域性特大洪水,没有发生极端且罕见的“自然灾害”,也没有一场灾害惊动了联合国秘书长,但是生命财产、紧急转移安置人口和直接经济损失却都比2023年同期大。
三、有意封锁灾情资讯是2024年前三季度因灾死亡失踪人数大幅度回升的主要原因之一
根据国家应急管理部发表的数据,2024年前三季度因灾死亡失踪人数836人。按照这个发展趋势,2024年因灾死亡失踪人数可能接近或者超过1000人。
图7:2017年至2024年1至9月中国因灾死亡人数
2018年3月17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通过《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关于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的决定》,批准《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9]。方案规定:“组建应急管理部。将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的职责,国务院办公厅的应急管理职责,公安部的消防管理职责,民政部的救灾职责,国土资源部的地质灾害防治、水利部的水旱灾害防治、农业部的草原防火、国家林业局的森林防火相关职责,中国地震局的震灾应急救援职责以及国家防汛抗旱总指挥部、国家减灾委员会、国务院抗震救灾指挥部、国家森林防火指挥部的职责整合,组建应急管理部,作为国务院组成部门。中国地震局、国家煤矿安全监察局由应急管理部管理。公安消防部队、武警森林部队转制后,与安全生产等应急救援队伍一并作为综合性常备应急骨干力量,由应急管理部管理。不再保留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10]”2018年4月16日,应急管理部正式挂牌。2017年中国因灾死亡失踪人数979人,到2018年因灾死亡失踪人数635人,被认为是成立应急管理部的功劳。2022年因灾死亡失踪554人,被誉为“创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最低”。应急管理部把这归功于习*近*平的亲自部署、亲自指挥,特别是习*近*平的“宁可十防九空,也不能万一失防;宁可事前听骂声,不可事后听哭声;宁可信其来,不可信其无;宁可信其重,不可信其轻”和“不怕兴师动众,不怕劳民伤财,不怕十防九空”的指示[11]。但是2023年因灾死亡失踪人数达691人,不但超过了2022年的554人,还超过了2018年的635人,于是就把原因归之于海河流域的特大洪水。
2024年前三季度因灾死亡失踪人数836人,超过2023年全年的691人!
必须承认,这些年来中共官方媒体发布灾情中,有关因灾死亡失踪人数的消息越来越少。如果把2024年前三季度中共官方媒体公开发布的因灾死亡失踪人数累加起来,能够达到836人的一半就相当不错了。
2024年7月5日,洞庭湖华容县团洲垸决堤,造成45.92平方公里土地被淹,不少房屋被淹没房顶,共紧急转移5755人(后改为7680人)。官方媒体称,未造成人员伤亡[12]。
就在团洲垸决堤之际,华容县采取的救灾措施,首先是严格封锁灾区,当地警方将华容县内及所有联外道路进行交通管制,除防汛车辆外禁止通行,当地政府还不允许擅自接受新闻媒体采访,禁止个人对外发布消息[13]。湖南省华容县防汛抗旱指挥部的规定,不是一个孤案,而是在中共统治下各个地方政府都采取的政策。
笔者认为,2024年前三季度因灾死亡失踪人数达836人,超过2018年,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有关灾情的资讯不畅通,被有意封锁。民众灾缺乏灾情资讯的情况下,无法做出正确的决策。
图8:华容县防汛抗旱指挥部文件:不能擅自接受新闻媒体采访,禁止个人对外发布消息,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图9:2024年6月永州市冷水滩公安分局对传播虚假暴雨、洪水视频的杨某依法予以行政处罚,图片来源:如图所示
四、发展新质生产力,应急管理成为一个新兴的产业
前面提到,2018年4月16日,应急管理部正式挂牌。习*近*平成立新的应急管理部,完全是照搬俄罗斯联邦紧急情况部的模式。俄罗斯应急管理体制的特点是:以国家首脑为核心,联邦安全会议为主要决策机制,紧急情况部为主力,资源集中于中央,也就是在紧急情况部一家手中,并在应急事务中实行依靠国家行政管理体系的垂直管理。俄罗斯急情况部的第一任部长是绍依古,后来担任国防部长,现在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