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洛|西藏定日县地震震出农村住房安全没有保障的真相 * 阿波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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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洛|西藏定日县地震震出农村住房安全没有保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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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年来中共西藏政府不断晒出农村住房安全有保障的“伟大成就”,比如称贫困群众危房“零存量”、又比如说“危房不住人、住人无危房”……2025年1月7日西藏定日县发生6.8级地震,造成大量房屋倒塌和人员死伤,震出农村住房安全没有保障的残酷真相。

原西藏人大常委会原党组成员、副主任、西藏发改委主任纪国刚一案于2024年12月11日由四川省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宣判,以受贿罪纪国刚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万元,以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百万元。经审理查明:2002年至2022年,被告人纪国刚利用担任原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投资司助理巡视员,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固定资产投资司助理巡视员、副司长,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党组成员,西藏自治区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党组书记、主任,西藏开发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等职务上的便利,或利用其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在工程承揽、项目审批、股权转让等方面为有关单位和个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4398万余元等等。

此外还有西藏西藏交通运输厅的厅长赵世军、扎西江措、永吉,副厅长的索朗群佩、王锦河,水利厅副厅长刘宏、西藏交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赵明等诸多中层领导纷纷落马。

可以说,西藏上中下各级政府都烂透了,各级官员从地区基础设施开发、易地搬迁、脱贫工程中捞取钱财,数目惊人。西藏流亡政府、藏人行政中央西藏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达瓦才仁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时指出:在西藏,官员的权力是绝对的,不像其他地方,多少有些机关会去监督。在西藏的官员,几乎可说没有不贪的,且是光明正大的地贪,若有人揭露,会被扣上破坏民族团结、分裂国家、达赖集团等帽子[9]。

图5:(无人机照片)定日县地震中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区房屋倒塌的现象,蓝色的是地震救灾的帐篷,图片来源:如图所示,中新社记者贡嘎来松摄

2.3.2021年39.97万户农牧民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安全房

2021年07月23日新华网发表题为《数说宝“藏”·70年巨变|6万余套!西藏易地扶贫安置房全部建成》[10]的报道。报道称,2008年以来,中央政府累计下发资金36.18亿元,支持西藏建档立卡贫困户、农村低保户、分散供养特困人员、贫困残疾人家庭4类重点对象39.97万户通过实施农牧民安居工程等,告别破旧的夯土房、石砌房等危房,住上了宽敞明亮的安全房。

报道不忘忆苦思甜的革命传统称,西藏和平解放前,90%以上的人没有自己的住房,甚至很多农奴一辈子都跟牲畜住在棚圈里,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到2020年,西藏农牧民人均自有住房面积达41.46平方米,城镇居民人均自有住房面积达33.4平方米。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大幅提升。70年沧海桑田,经过和平解放、民主改革、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等伟大历史进程,西藏社会制度实现了历史性跨越,各族人民生产生活条件得到了极大改善。

2.4.2023年10月西藏官方夸口做到了“危房不住人、住人无危房”

2023年10月11日《西藏日报》记者从西藏自治区住建厅发回报道称,自2020年10月,从西藏自治区开展农村房屋安全隐患排查整治以来,区住建厅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把加强农房建设管理作为深入实施乡村建设行动的重点任务,推进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统筹发展和安全,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加强农房质量安全管理,始终把人民群众的安危放在心上,着力提升农房品质。累计排查48.5万户农房,基本实现全区在用农村房屋全覆盖。全区住建系统经过对全区农村在用房屋进行“拉网式”安全隐患排查,初判存在安全隐患9872户,C、D级危房6031户。坚持“危房不住人、住人无危房”的原则,分级分类建立了信息台账,对初步判断存在安全隐患的农村房屋,及时开展房屋安全性评估或鉴定,对C、D级危房果断采取了工程措施,该停用的坚决停用,该拆除的予以拆除,该加固的及时加固,实行“完成一户、销号一户”管理模式进行整治。目前,全区农村房屋安全隐患排查整治已全部完成,比既定时间提前一个月完成任务,切实保障了我区农村人口住房安[11]。

根据西藏自治区住建厅公布的信息,至2023年10月西藏自治区已经做到了“危房不住人、住人无危房”。

三、西藏定日县地震震出贫困人口住房安全有保障的真相

3.1.2025年1月7日西藏定日县地震发生强震

根据中国地震台网正式报道,2025年1月7日09时05分,在西藏日喀则市定日县(28.50°N,87.45°E)发生6.8级地震,震源深度10公里[12]。而美国地质调查局(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德国地理研究中心和日本气象厅也都测定震级为Mw7.1[13]。地震之后又频繁发生强度不等的地震,地震的范围相当广。

6.8级地震与7.1级地震所释放的能量有很大不同。震级每相差1.0,释放的能量就相差约31.6倍;震级每相差2.0,释放的能量相差即1000倍。地震震级7.1所释放的能量是地震震级6.8的2.8倍。

中国地震台网最早的报告是发生了6.9级左右地震[14],20分钟后改为6.8级。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2025年1月7日发布的简报则支持震级Me7.1的说法[15]。

中国地震台网正式报告的定日县发生6.8级地震,与之后一些政府官员解释受灾严重、人员死伤多时将原因归为“震等级高、烈度强、震源浅”在某些方面存在自相矛盾。

3.2.中共官方媒体最后对地震造成死亡人数的报告定格在1月7日19时,之后未作任何修正

2025年1月7日14时03分中央电视台客户端发布题为《针对西藏日喀则定日县地震国家地震应急响应提升至二级》[16]的新闻:“1月7日9时5分,西藏日喀则市定日县发生6.8级地震,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大量房屋倒塌。”

这个新闻把地震造成后果的次序写错了,写反了。正确的新闻应该是:“1月7日9时5分,西藏日喀则市定日县发生7.1级地震,导致大量房屋倒塌,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地震→房屋倒塌→人员伤亡,这是一个正确的逻辑链。

中央电视台客户端的地震消息更新:记者7日从日喀则市委宣传部获悉,经初步排查,截至19时,定日县地震已造成126人遇难、188人受伤,28名重症人员转移到市人民医院救治;倒塌房屋3609户[17]。

根据新华社记者邱星翔、格桑边觉从9日从地震受灾救援工作新闻发布会上了解到,截至目前,经初步排查,此次地震造成3612户房屋倒塌[18]。

定日县地震,3612户房屋倒塌,126人遇难、188人受伤,这是笔者看到的中共官方媒体最后对地震灾情中关于死亡人数的报告。

根据自由亚洲电台报导[19],有西藏消息人士称,最近西藏定日县发生地震,仅一个乡就造成至少100人死亡。一名居住在印度的藏人能联系到定日县长所乡古荣村的家人,他称,他们的社区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西藏消息人士称,仅古荣村一地就有30多人死亡。

图6:2025年1月7日西藏定日县地震发生地震导致大量房屋倒塌和人员死伤,图片来源:网络截屏

3.3.西藏自治区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厅长李修武认为:地震等级高、烈度强、震源浅,震中周边乡镇、村庄相对集中,造成较为严重的房屋受损

2025年1月9日举行了西藏日喀则定日县地震受灾救援工作新闻发布会,西藏自治区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党组副书记、厅长李修武在发布会上介绍,本次地震房屋受损严重的主要原因有三个方面[20]:

一是地震等级高、烈度强。根据西藏自治区地震局现场调查工作人员初步判断,此次地震极震区烈度达到9度,破坏性极强,对房屋建筑造成了较大破坏。

二是震源浅,破坏力强。此次地震震中位于“申扎—定结”构造裂谷内,震源深度仅10公里,属浅源地震。震源越浅,破坏力越强,对地表建筑物的破坏力更大。此次震中及周边区域的地貌类型为高原河流冲积平原,土壤偏松软,放大了地震破坏效应。

三是震中与周边集镇、村庄距离近。本次地震震中周边5公里内有7个村庄,震中20公里范围内有2个乡镇,震中与周边集镇、村庄距离近,导致集镇、村庄受损房屋较多。

在震中措果乡和周边长所乡、曲洛乡等地的房屋受损较为严重。截至目前,经初步排查,此次地震造成3612户房屋倒塌。

在新闻发布会上,李修武厅长没有提到定日县发生的是6.8级地震,只是笼统地说,地震等级高,但是具体指出此次地震极震区烈度达到9度。其实,中国在做历史上地震活跃期划分时,只统计发生7级以上地震的次数,而6.8级地震则不在统计之列。美国地质调查局、德国地理研究中心和日本气象厅都测定定日县地震震级为Mw7.1,而中国地震台网将最初的6.9级向下调整为6.8级,对此李修武厅长没有做出解释。同样没有做出解释的是,最初中国地震台网报告的地震最高烈度为8度,之后才提高到9度[21]。

李修武厅长提到的本次地震房屋受损严重的三个主要原因都没有击中问题的要害:西藏农村住房建造质量差,农牧民住房安全没有保障。李修武厅长肯定是忘记了2023年10月西藏自治区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对央广网记者所炫耀的成绩单,西藏自治区已经做到了“危房不住人、住人无危房”。既然一年多年已经做到了“危房不住人、住人无危房”,就是3612户房屋倒塌也不会导致人员死亡的。

四、“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还是“小震致灾、中震大灾、大震巨灾”

对于地震灾害,科学工作者早已经形成共识:防御是应对地震灾害的关键。用大白话说,就是要让建筑物做到“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即使地震来了也不会造成大的人员伤亡。

李善邦被认为是中国地震科学事业的开创者,最早的地震地球物理学家之一。李善邦1979年出版的《中国地震》[22]一书中就指出建筑质量对防震抗震的重要性。李善邦写道:人们在地震现场很容易发现,各种建筑物的破坏情况有很大不同,在同地点的房屋或其他设施,往往因结构形式不同、材料施工不同,破坏程度也可以很不一样。痛定思痛,人们自然想到,未了减少震害,新的建筑需考虑抗震,使得再遇到地震时不至倒塌。很显然,有预报兼有预防,才是最大的成功。李善邦还特别以指出建筑质量对抗震的重要性,他以日本和北京作为例子加以说明,在施工方面,主要看灰浆的质量——粘性强弱。中国无论城乡、普通房屋以砖砌石结的建筑最为普遍,其坚固性决定于灰浆的质量。在地震灾区常可看到,仅仅由于灰浆的好坏,建筑物的破坏情况可以完全不同,一个不见损伤,另一个却严重毁坏。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东京许多砖砌房屋被破坏,统计结果证明,灰浆的质量对于抗震所起的作用很大。我们亦调查过1679年和1730年两次地震对北京地区建筑物的破坏情况。最突出的是:故宫损害很轻,原因是灰浆特别好(据说掺有糯米浆);而北海白塔两次都遭严重破坏,是由于地基失效而倾裂,琼岛原来是从北海挖的泥土垫成的。

只要看看地处近邻的日本、台湾就不难理解什么是“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和制定这个目标的意义。而在中国发生的地震中常常看到的却是“小震致灾、中震大灾、大震巨灾”。

早在1978年中共政府就制定了《工业与民用建筑抗震设计规范》(TJ11-78)。根据原国家建委(81)建发设字546号文件要求,由原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对原抗震设计规范进行修订,改名为《建筑抗震设计规范》(GBJ11-89),1989年3月27日经国家建设部批准,1990年1月1日开始执行[23]。

《建筑抗震设计规范》开门见山地确定了制定规范的目的:

为贯彻防震工作以预防为主的方针,使建筑物经抗震设计后,减轻建筑物的地震破坏,避免人员伤亡,减轻经济损失,特制定本规范。

按本规范设计的建筑,当遭受低于本地区设防烈度的多遇地震影响时,一般不受损坏或不需要修理仍可继续使用,当遭受本地区设防烈度的地震影响时,可能损坏,经一般修理仍可继续使用,当遭受高于本地区设防烈度的预估的罕见地震影响时,不致倒塌或发生危及生命的严重破坏

图7:《建筑抗震设计规范》的目标: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图片来源:建筑抗震设计规范

这段文字后来就被概括为“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所谓“大震不倒”是指地震发生时,实际地震烈度比抗震设防烈度高1度到1.5度时,建筑物应当不倒塌。

1989年批准的《建筑抗震设计规范》经过几次修改,特别是总结了2008年汶川地震震害经验,对灾区设防烈度的进行了调整,对内容做出一些修改,要求更加严格,但是“小震不坏,中震可修,大震不倒”的防震抗震目标没有任何改变。

五、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与中国地震动参数区划图

中国城乡规划和建筑抗震设计的依据是由国家地震局编制并负责解释、经国务院批准颁布的《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或《中国地震动参数区划图》[24]。

根据李善邦的《中国地震》一书,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工作最早起源于二十世纪30年代。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曾四次编制全国性的地震烈度区划图。但是1955年前第一次编制的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未通过国务院的审查批准,所以官方文件只讲三次编制全国性的地震烈度区划图,分别是1956年,1977年和1990年,但是同时称1956年,1977年和1990年的地震烈度区划图分别为第二代、第三代和第四代地震烈度区划图,唯独缺少第一代地震烈度区划图。

根据《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1990)使用规定》第二条规定:本地震烈度区划图上所标示的地震烈度值,系指在50年期限内,一般场地条件下,可能遭遇超越概率为10%的烈度值。该烈度值称为地震基本烈度。《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划定的地震基本烈度,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建筑设防烈度。

图8:中国地震烈度区划图(1990),50年超越概率为10%,图片来源:如图所示

2012年后用《地震动参数区划图》替代了《地震烈度区划图》,2016年6月1日正式实施《地震动参数区划图》(GB18306-2015),被称为第五代地震区划图。

《地震动参数区划图》一、建筑物抗倒塌概念及发展中指明了制图的目的:就是过去的以50年超越概率为10%的标准太低,难以保证抗倒塌目标的实现,必须加以修正。

全文如下: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经济快速发展时期,国家对地震灾害的防御方针发生了重要的变化。政府提出的“以人为本”执政思想,是地震灾害防御的基本原则。如何保障公众在地震中的生命安全应该成为地震区划首先考虑的问题。多年来我国地震区划和抗震设计规范,更多考虑抗震设防投入与经济损失的关系,同时兼顾抗地震倒塌问题。GB18306中给出的是相当于50年超越概率为10%的结果(中震),而作为一般建设工程主题的建筑物抗倒塌水平的地震动参数(50年超越概率为2%,大震)由中震乘以一定的系数直接外推(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建设与环境保护部,1989;中华人民共和国建设部,2001)。居民住宅抗震设计基本是以弹性设计(小震)为主,一般不做抗倒塌验算。

研究表明,大震与中震的关系十分复杂,主要与地震构造环境有关,不同地区两者之间的比例系数相差非常大。不同场地之间,不但有某一风险水平的地震动参数的大小之分,而且不同风险水平的地震动参数之间也有差异。其中,50年超越概率2%与50年超越概率10%的地震动峰值加速度比值的优势分布在1.6~2.3,平均值为1.9,其空间分布没有明显的分区差异。即使按加速度分区(烈度)统计,在某一加速度区间,这一比值仍是一个较离散的分布。所以,由中震按比例定义的大震没有统一的超越概率水平。按目前的抗震设计结果,导致抗倒塌风险水平实际差异较大,相当多地区达不到对50年超越概率2%的罕遇地震建筑物抗倒塌的抗震设计目标(高孟潭等,1992;胡聿贤,1993;高孟潭等,1998)。以中震为标准编制地震区划,在相当多的地区罕遇地震参数估计过低,难以保证抗倒塌目标的实现,而这些地区往往是大地震活动地区。因此,地震区划编制的基本原则应首先考虑将建筑物抗倒塌地震动参数作为编图的基准保证抗倒塌水准的地震动参数的科学性和合理性。事实上,美国1996年编制完成的美国地震区划图(Frankel A.,1996),就是以抗倒塌水准参数作为基准编制的。该区划图提出了将50年超越概率2%作为抗倒塌的基准,相应的地震动参数成为最大考虑地震(MCE),将最大考虑地震2/3作为中震考虑,保证全国具有均一的抗倒塌水平(FEMA,1997)。2007年完成的美国新一代地震区划图仍然采用这一原则。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议报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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